重逢
Forth X Beam
一发完
OOC，私设有，别打我
1.
2025年闷热难耐的八月，当时Beam做完手术已到深夜2点，上了医院顶楼花园准备抽烟放松，万万没想到大半夜的花园里还有人。等他刚点上烟，就觉得后面被火辣辣的目光盯住了，他一边打哈欠一边回头，看到了同样在抽烟的Forth。
Beam觉得自己太邋遢了，穿着皱巴巴的深绿色手术服，头发乱糟糟的，还带着一副大框眼镜，但还是做好了表情管理，抬起手淡淡地打了招呼，带着笑意：“Jaturaphum？”
这是Beam第二次叫Forth的全名，第一次他记得是他们分手的时候，那时候爱得疯狂，所以越爱越知道如何刺痛对方。
Forth抬头看了Beam，半响没有回应。Beam只好上前，伸出手递上去，：“忘了吗？我是你大学校友，医学院的Beam。”
“怎么会忘，真是好久不见。”
两人轻轻触碰着，感觉像过了电似的。
“好久不见。”
Forth于是不松手了。
“校友，不关心一下我怎么受伤的吗？”
“没兴趣。”说完就走了。
剩下Forth恍了神，一点都不关心我，真狠心。
夜风已经有凉意，Forth看着Beam背影，脊背贴在手术服上，脊柱和蝴蝶骨清晰可见，太瘦了。
单看背影，比六年前还伶仃孤独啊……
2.
很多事情你越是不想在意就会越在意，你越是想忘记就越是停不下来的思念。
比如Forth。
Beam没有乘电梯，一路走下楼一路想，该去便利商店买点东西垫垫胃，又想起几年前也是半夜1、2点要Forth陪自己出去吃宵夜。每次无论多晚Forth都会陪他去，再后来Forth学会了做饭。
在一起前，两人暧昧了大半年，而Forth一直是主动的那个，包括提出在一起。两人变扭的开始，变扭的结束，一路过来有甜蜜也有不顺。Beam小时候受抛弃的影响一直很深，不愿意相信自己值得一份爱，却又极度渴望有人不顾一切爱他。
因为没接触过，所以接受起来很不习惯。Beam一直用推开来证明Forth到底有多爱自己，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被爱的人推开。每次争吵后，都是Forth服软的，先哄Beam，再去忙生活上的各种琐碎的小事。因为Forth太优秀了，Beam不安又拧巴，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刺痛Forth，推开他，做着证明题，好得到一点安全感。次数多了，两人的关系开始如履薄冰，感情似乎也变了质成了鸡肋，Beam在一个午后硬起心肠先提出分手，Forth没有用多犹豫答应了。
他想三年啊，对两人来说算是都解脱了。
可为什么眼睛那么疼，明明推开Forth是他，又希望Forth守在身边给他一个臂膀。
比如Beam。
回到病房，Forth一夜无眠。
回想起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3年。从一无是处到充满力量，从幼稚到成熟，都是因为Beam。
后来，他们开始变得容易冷战，容易争吵。可也比现在来得好，现在的Beam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让Forth觉得他太狠心了。
那么狠心的Beam，却让Forth心疼。
3.
几日后的下午，Forth上天台花园就看见了坐在长凳上的Beam。
他穿着白色大褂和衬衣，黑色西装裤，双腿伸直甩来甩去，头仰着靠在椅背上，衣袖撸到露出小臂，水葱一样白皙又无骨的手指轻轻托着一个咬了几口的面包，恣意享受暮光的Beam很是赏心悦目。
Forth缓缓走到Beam的面前，遮下一片阴影。
“谁啊？”Beam睁眼看到Forth，身后是满夏天的光，沉浸在余晖里的Forth让他视线不清楚，费力地仰着脖子，疑惑地把Forth的脸看了一遍，最后低着头继续吃面包。
Forth站着看Beam，Beam坐着看面包。
好像多年前那样，好像两人还相爱。
Forth顺势坐在Beam身边，头靠在墙，Beam吃完两手插在口袋里。Forth要抽烟，没受伤的手打着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燃。擦擦擦的声音烦躁地不停响，Beam看不下去，接过他的打火机，试了一次，就点着了。
Forth配合地躬下身，侧头点燃了烟，Beam注视着打火机的火苗，点燃之后就松了阀门，然后Forth眼睛看向Beam的眼睛，青色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没休息好吗？”
太近了……还那么温柔。
可是，这不是爱。
Beam没有回答，颓然的仰着，手在口袋不自在地要掏烟，点燃烟之后，看着橘色的天空用力抽了一口。
“以前最讨厌烟味的Beam医生怎么也开始抽上烟了？”
以前……Beam整个人一僵，烟掉在了衣服上，烧出一块小小的窟窿眼，身旁的Forth眼睛一直盯着Beam，像根燃烧的烟头炙烤着Beam。
那样的眼神，让人心虚。
时间太凶残了，它模糊了两人的一切关系，偏偏此时Forth又提醒着Beam，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是被你辜负没的。
Beam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回头盯着Forth很久了，“压力太大碰了一根，就上瘾戒不掉了。”
天才刚刚黑，天边还能看见一点点的太阳，不知怎么感觉很暧昧的光线让两人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还有工作，先走了。”
4.
Forth独自坐着，直到点燃烟盒里最后一根烟，准备回病房时却在出口地方遇见了Pha。没有寒暄，开门见山：“见到Beam了？”
“嗯，过得挺好的样子。”
“只要你不招惹Beam，离他远远的他就很好。”
“可是怎么办，我已经招惹了，而且还非他不可！”
“要不是我穿着这大褂信不信我直接在你肚子上划一刀！”
Forth离开顶楼郑重地嘱咐Pha：“信。可是在你划开我肚子前，我他吗会先弄死你！l
“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未来！”
他知道Pha说的对，横在两人中间的不是任何人，而是不信任，一个不相信爱会长久，一个不相信对方爱自己。
有时候旁观者清，就像那时候Pha目睹Beam和Forth的问题却从不说破一样，因为他自私，他巴不得Forth离开Beam。两人刚刚建立的感情，都有揭不开的伤疤又都浪荡多年，只因外人的一句话就分别了，关系竟这么不堪一击。
5.
Forth曾经有个很多个希望时间能倒回的时刻。在和Pha不算愉快的谈话落下帷幕的时候，他再度希望时间能倒回，六年前最好，即使一年都好。
他曾不止一次的偷偷去看Beam，奔跑流汗的样子，吃饭的烫嘴的样子，打盹儿的后强装精神的样子，被病人感谢后眼睛闪过笑意的样子，被病人家属辱骂隐忍的样子……
那时候就想干脆当面对Beam说：“我不同意分手！”可一转眼Beam就对着身边的Pha笑，在人群中阳光下显得特别温柔，刺得Forth止住了想法，扎得心脏格外的疼。
这一次，不能再放手了，即使他有Pha。
6.
Beam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病人家属了，因为老师和病人家属说了一句：“接下来看病人的了，要度过六个小时的危险期。”，病人却在术后的十小时后发起了低烧。家属大闹了医生休息室后找不到主刀医生，只好施压到他这个助手身上。
轻微的伤口发炎而引发的低烧，只需要打针消炎药就好，但病人家属却打定主意要讹上Beam。因为手术精神高度集中地站立了几个小时，Beam解释几遍后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向家属不厌其烦地解释一遍又一遍，他被这种惨淡的医患关系压到心绪绝望。这幅模样落到病人家属眼里却成了Beam医生的不负责任与高傲瞧不起人……
没注意，就被飞驰而来的红色电话砸到。
呆呆愣了三秒的Beam，腥味和争吵声夹杂在一起，还有Forth的声音，失神中找回意识，看向Forth。
Forth今天来医院卸石膏，想着找个理由和Beam吃顿饭，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谩骂声，进到屋内就看到Beam被打。
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呆呆望着自己，仿佛被打的是自己，心惊、惶恐、愤怒夹杂在一起，Forth一拳砸向那人。他可以想象现在自己的表情会有多狰狞，医院保安将他们拉开距离，却阻止不了Forth。
“Forth！带我走。”
Forth忍着颤抖，尽量维持着平缓的语气：“好。”把手Bean肩膀上往胸前扣了扣，走出医生休息室。
病人家属追上前，Forth倏然转身，眼神极度深寒。
7.
处理完伤口，两人坐在天台。
“疼吗？晕吗？难受吗？”Forth一直看着Beam的伤口。
Beam静静地看着Forth，那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那曾是他们相爱的眼神，是温存，是疼爱，情怀。Beam深陷其中，心里建立起的高强顽石开始坍塌。
起身，Beam在天台上眺望这座城市，Forth从他背后手伸出来，朝Beam递过来一杯牛奶，“香蕉味的。”
Beam最以前喜欢的口味，“……谢谢。”地接过来，却没有喝。
Forth上前靠在身旁看Beam，他居然在哭，眼睛红得灯泡一样，汩汩地往外冒眼泪，满脸泪痕，Forth伸手去给他擦，指尖碰触到脸颊，满是怀念的触感，眼泪越擦却越多。
忍不住，Forth抱住了Beam，两人身体一下子僵直，Beam半晌转过来，四目相对。Beam眼里的水越聚越多，眼神散乱得一点聚焦都没有，僵硬的身体终于松开，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Forth一边拍着小孩的肩膀一边安慰，“Beam不哭，哥哥带你喝酒去！你能喝酒吗？”
破涕为笑，“行！明天刚好轮休。好久没喝酒，不知道会不会……”Forth看着Beam嘟嘟囔囔碎碎念的样子，笑，于是拉起Beam的手下楼。
Forth一直抓着Beam的手，大步流星就往医院外走，Beam甩了几次都没甩开，看着握紧的手，一恍惚以为两人还在一起。
8.
Pha站在走廊上，透着玻璃，看到了两人的这一幕，他点燃一根烟，没抽两下就扔在地上，锃亮的鞋尖把烟头缓慢地碾熄，再得粉碎。
以为不堪一击，可现实却是互相吸引，即使过了那么多年。
两人坐在在路边摊吃完宵夜喝酒，自从进医院开始实习以来，Beam已经六年多没过得这么随性了。
自从重逢后两人一直避开了“以前”这个话题，今晚许多Beam会多了，开始谈起了以前。
Forth笑眯眯看他，Beam转过头看Forth，又是带着怀疑的眼神，半天才聚焦，然后狡黠地笑“谢谢Forth哥哥哈哈”继续扭头趴在桌子喝酒。
没多久Beam就喝得脸红红，开始不断地举遇到过的什么奇葩病人的例子，Forth就着逗他问，“好喜欢Forth吗？”
Beam半醉半醒的，听到Forth名字眼睛不睁笑得可温柔，嘴唇一会儿半张一会抿着，突然啪响桌子，抓住Forth的衣服：“我很坏，把Forth赶跑了，我很想Forth，现在我怎么办呢，我好坏……..我不会怎样恋爱，对Forth做了那么多错的事，说了那么多坏多话。”
“Forth回到Beam身边好不好…….”
Forth很满意这个回答。
折腾了一天一夜，Bean说完话就睡着了。Forth把Beam扛回了自己家，一边拍着Beam的背一边亲他，Beam整个人挂在Forth身上，窝成软绵绵的一团。
9.
第二天Beam很晚才。
“早上好啊！起来吃早餐吧。”
“你家管这个时候叫早上！”
前一晚喝酒，Forth特意做了清淡的海鲜粥，当Beam刷牙洗脸出来正好看见Forth在盛粥，不要那么温柔我会不想离开你。
两人边吃边笑，像重逢的朋友，更像相爱多年的爱人。
“你现在要不要再爱我一次？”
“不要。”
“你根本就没想清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
“想不想清楚，不都过过来了吗？”
“那我就当你同意和我重新开始了！”
哎，真霸道。可是这种感觉好幸福。
Forth在厨房洗碗筷的时候，突然伸出头对在看电视的Beam说道：“Beam！我忘记了和你说件事。”
“什么？”
“我爱你。一直，从来都是你。”
不需要再做什么证明题，就是这么平平淡淡，可Beam就这么重新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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